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内生机理

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内生机理内容摘要：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 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内生机理 ———以历史唯物主义为分析视角 杨承训 【 内容提要】 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决定明确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我国基本经济制度ꎬ 我们 应当充分认识和发挥制度优势ꎮ 马克思恩格斯在深化历史唯物论时ꎬ 提出与生产力相适应的生产关 系和交换关系ꎬ 是一切社会的经济基础ꎬ 生产与交换是两大 “ 经济坐标” ꎬ 将交换关系提到重要位 置ꎮ １００ 多年的社会主义经济发展史证明ꎬ 排斥、 限制交换关系 ( 其发达形式为市场经济) 发展就 缺少活力ꎬ 陷入僵化ꎬ 必须在改革中建立、 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ꎮ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 应当深入论述与之相联的交换关系ꎬ 进而揭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社会主义本来的内生机理ꎮ 要科 学地把握市场经济一般规律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特殊规律ꎬ 把握它的两重性ꎬ 按照客观经济规律 正确发挥它的 “ 经济坐标” 功效ꎬ 使之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一大独特优势ꎮ 【 关键词】 基本制度　 历史唯物论　 交换关系　 市场经济两重性 作者简介: 杨 承 训 ( １９３５ － ) ꎬ 河 南 财 经 政 法 大 学 经 济 伦 理 研 究 中 心 研 究 员 ( 河 南 郑 州 　 ４５００４６) ꎮ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上指出: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一个严密完整的科学制度 体系ꎬ 起四梁八柱作用的是根本制度、 基本制度、 重要制度ꎮ” 在总结实践经验的基础上作出一些新的 概括ꎬ “把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确定为 ‘公有制为主体、 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ꎬ 按劳分配为主体、 多 种分配制度并存ꎬ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基本经济制度’ ” ①ꎮ 由所有结构、 分配方式和资源配置交 换关系组成的完整的基本制度体系ꎬ 体现了科学社会主义在新时代的新发展ꎬ 形成系统的中国特色社 会主义经济制度的显著优势ꎮ 其中新增加的 “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ꎬ 更突显当代马克思主义创造 力ꎬ 表明这个新体制不仅是一个动力手段ꎬ 而且上升为制度系统ꎬ 深深扎根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生产 力、 生产关系、 交换关系之网的土壤中ꎮ 我们应当以历史唯物主义深化理解它的内生机制和活力源泉ꎮ 一、 论述社会主义基本矛盾需要深刻阐释交换关系 ６０ 多年前ꎬ 毛泽东在 « 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 中指出ꎬ 社会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 仍然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 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②ꎮ 这一观点无疑是历史唯物论和科 ① ② 习近平: « 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　 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 ꎬ « 求是» ２０２０ 年第 １ 期ꎮ 参见 « 毛泽东文集» 第 ７ 卷ꎬ 北京: 人民出版社ꎬ １９９９ 年ꎬ 第 ２１４ 页ꎮ 􀅰 ７５􀅰 « 马克思主义研究» ２０２０ 年第 ５ 期 学社会主义的重大发展ꎮ 他用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真理揭示了社会主义社会最根本的秘密ꎬ 破除了社 会主义社会没有基本矛盾的 “ 迷信” ꎬ 为社会主义事业发展指出了方向ꎮ 然而ꎬ 实践是发展的ꎬ 人 们的认识也是不断升华的ꎮ 在改革开放中ꎬ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及其功能的发挥ꎬ 又使人 们的认识产生新的飞跃ꎬ 认为: 基本矛盾在经济上仅仅涵盖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仍不够ꎬ 还没有突破 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的理论束缚ꎬ 没有克服阻碍生产力发展的障碍ꎬ 进而需要深化认识其中包 含的交换关系及其资源配置方式ꎮ １６０ 多年前ꎬ 马克思在 « ‹ 政治经济学批判› 序言» 中第一次精辟地论述历史唯物论的核心观 点: “ 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ꎬ 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运动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 (这只是生产关系的法律用语) 发生矛盾ꎬ 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ꎬ 那时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ꎮ 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ꎬ 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 会 或 慢 或 快 地 发 生 变 革ꎮ” ① 这就揭示了一切社会的基本矛盾即生产力与生产关系、 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ꎬ 实现了 对人类社会科学认识的飞跃ꎮ 然而ꎬ 科学社会主义创始人的认识并没有停止ꎬ 而是在继续深化ꎮ １９ 世纪七八十年代ꎬ 恩格斯又在取得同马克思共识的基础上ꎬ 在 « 反杜林论» 和 « 社会主义从空想到 科学的发展» 中加了新内容: “ 唯物主义史观从下述原理出发: 生产以及随生产而来的产品交换是 一切社会制度的基础ꎮ” ② 这里增加了 “ 产品交换” ꎬ 并不是偶然的ꎬ 而是认识上的深化ꎮ 恩格斯在 这两部著作中都作了反复论证ꎬ 随后在与马克思的书信中又多次出现③ꎬ 他明确指出: “ 政治经济 学ꎬ 从最广的意义上说ꎬ 是研究人类社会中支配物质资 料、 生 活 资 料 的 生 产 和 交 换 的 规 律 的 科 学ꎮ” ④ 这与马克思的见解完全一致ꎮ 这一系列论述表明ꎬ 在一切社会的基本矛盾中ꎬ 增加与生产方 式相联系的交换方式 ( 交换关系) ꎬ 是历史唯物论的丰富ꎮ 马克思恩格斯为什么要加上 “ 交换关系” ? 原因在于这更符合愈加社会化的社会再生产大循环 的实际进程ꎮ 没有交换就无法实现生产社会化ꎬ 交换起着越来越大的纽带和配置资源的作用ꎬ 以致 恩格斯把生产和交换视为两大社会经济 “ 坐标” : “ 生产和交换是两种不同的职能ꎬ 没有交换ꎬ 生产 也能进行 ( 如纯自然经济———引者) ꎻ 没有生产ꎬ 交换———正因为它一开始就是产品的交换———便 不能发生ꎮ 这两种社会职能的每一种都处于多半是特殊的外界作用的影响之下ꎬ 所以都有多半是各 自的特殊规律ꎮ 但是ꎬ 另一方面ꎬ 这两种职能在每一瞬间都互相制约ꎬ 并且互相影响ꎬ 以致它们可 以叫作经济曲线的横坐标和纵坐标ꎮ” ⑤ “ 横坐标” “ 纵坐标” 原为解析几何上的用语ꎬ 指决定点线 方位的两大互动要素ꎮ 恩格斯以此为比喻ꎬ 说明生产和交换是左右经济生活变化的两大互相作用的 动力ꎮ 生产是 “ 横坐标” ꎬ 起决定作用ꎻ 交换是 “ 纵坐标” ꎬ 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ꎮ 从根本上说ꎬ 交换之所以发生ꎬ 在于生产中出现了社会分工ꎬ 有社会分工 ( 原始社会末期超出家庭分工ꎬ 以后形 成三大社会分工) 就会有交换ꎬ 生产上需要多种资源 ( 工具、 原料、 技术等) 来组合ꎬ 消费上需要 多种产品来满足ꎬ 扩大的结果就是促进社会化生产ꎬ 并为社会消费而生产ꎬ 越来越广地超出自给自 足的范围ꎬ 超出地域的限制乃至国际的界限ꎮ 交换是社会生产大循环中的枢纽ꎬ 没有交换就不可能 有多样性的生产和多样性的消费ꎬ 交换的发展反过来又促进社会分工向深度和广度发展ꎮ 从这个意 义说ꎬ 没有广泛的交换ꎬ 就不可能有日益提升的社会化生产ꎮ 交换关系已经成为社会再生产不可或 ①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第 ２ 卷ꎬ 北京: 人民出版社ꎬ １９９５ 年ꎬ 第 ３２－３３ 页ꎮ ③ 参见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第 ４ 卷ꎬ 北京: 人民出版社ꎬ １９９５ 年ꎬ 第 ７００－７０１、 ７３１ 页ꎮ ② ④ ⑤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第 ３ 卷ꎬ 北京: 人民出版社ꎬ １９９５ 年ꎬ 第 ６１７、 ７４０－７４１ 页ꎮ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第 ３ 卷ꎬ 北京: 人民出版社ꎬ １９９５ 年ꎬ 第 ４８９ 页ꎮ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第 ３ 卷ꎬ 北京: 人民出版社ꎬ １９９５ 年ꎬ 第 ４８９ 页ꎮ 􀅰 ７６􀅰 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内生机理 缺的环节和要素ꎬ 它的进一步扩展ꎬ 形成供给方与需求方互相依赖的市场ꎬ 又促进社会化生产的升 级组合ꎬ 成为资源配置的基础ꎮ 恩格斯明确说过这样一大段话ꎬ 讲明生产和交换关系的联动是文明社会的普遍规律ꎮ 他说: “ 政治经济学本质上是一门历史的科学ꎮ 它所涉及的是历史性的即经常变化的材料ꎬ 它首先研究生 产和交换的每一个个别发展阶段的特殊规律ꎬ 而且只有在完成这种研究之后ꎬ 它才能确立为数不多 的、 运用于生产一般和交换一般的、 完全普遍的规律ꎮ 同时ꎬ 不言而喻ꎬ 适用于一定的生产方式和 交换方式的规律ꎬ 对于这一种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的一切历史时期也是适用的ꎮ” ① 实际上ꎬ 这就明 确了生产方式和交换规律参与构成一切社会基本矛盾的经济内涵ꎬ 贯穿于一切社会制度及其各个发 展阶段中ꎮ 他在分析资本主义基本矛盾时ꎬ 专门论述了在经济危机中 “ 商品流通暂时停顿下来ꎬ 流 通手段即货币成为流通的障碍ꎬ 商品生产和商品流通的一切规律都颠倒过来了ꎬ 经济的冲突达到了 顶点: 生产方式起来反对交换方式” ②ꎮ 随着生产方式的发展而形成的交换关系、 交换方式成为经济 基础所不可或缺的部分ꎮ 它与生产力、 生产关系的矛盾会影响社会乃至世界的发展ꎮ 恩格斯还指出交换又影响着分配: “ 随着历史上一定社会的生产和交换的方式和方法的产生ꎬ 随着这一社会的历史前提的产生ꎬ 同时也产生了产品分配的方式和方法ꎮ” ③ 当然产品分配方式首先 决定于生产方式ꎬ 但交换也会发生影响ꎬ 特别是交换的发达形式———市场ꎬ 会从供求关系、 价格变 动等各方面影响产品分配和社会消费ꎬ 资本家也在流通中攫取剩余价值ꎮ 这表明交换方式作为社会 再生产大循环链中的一个枢纽环节愈加重要ꎬ 特别是在商品经济的发达形式即市场经济的形成和扩 展之后ꎬ 它在社会经济运行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ꎬ 构成了社会基本矛盾中的一个重要支点ꎮ 完整地理解一切社会的基本矛盾ꎬ 不仅有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ꎬ 广义的还有生产力 ( 社会 化) 与交换关系的矛盾 ( 生产力同交换方式的相互影响) ꎬ 以及生产关系与交换关系的矛盾ꎮ 再进 一步方有经济基础 ( 生产关系及其派生的交换关系) 同上层建筑的矛盾ꎮ 那么ꎬ 在社会主义经济中ꎬ 交换关系和交换方式是否重要呢? 实事求是地看ꎬ 依然非常重要ꎮ 因为社会主义经济不是自然经济ꎬ 不是封闭经济ꎬ 国内需要交换ꎬ 国际也需要交换ꎮ 社会主义生产 力本质上是现代社会化生产力ꎬ 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ꎬ 社会分工愈来愈深广ꎬ 专业化生产及其产业 链愈来愈升级ꎬ 没有交换ꎬ 社会化生产无法进行ꎬ 人民生活水平无法提高ꎮ 从历史唯物论原理出发ꎬ 结合我国实际ꎬ 在认识和阐发社会主义 “ 基本矛盾” 时应当说明交换关系和交换方式的内容ꎮ 至于 怎样具体表述ꎬ 还可以深入探讨ꎮ 以上是马克思恩格斯提出并丰富了的历史唯物论的内涵及其扩展的外延ꎬ 通过全面领会这些内 容ꎬ 应当在认识社会主义的基本矛盾时ꎬ 把交换关系也突出出来并加以论述ꎬ 使之更加完善完整ꎬ 是对历史唯物论的进一步创新ꎮ 二、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逻辑与历史逻辑的统一 习近平同志在庆祝中国改革开放 ４０ 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引用了恩格斯的一段名言: “一切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