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双赢的规制绩效实证分析

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双赢的规制绩效实证分析内容摘要：

张红凤等: 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双赢的规制绩效实证分析 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双赢的规制绩效实证分析 张红凤 周 峰 杨 慧 * 郭 庆 内容提要: 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两难、环境承载阈值以及环境问题的负外部性等的 存在, 昭示以实现社会福利最大化为目标的环境规制的必要。从实证视角看环境规制绩 效究竟如何? 本文基于山东经验, 通过建立计量经济模型和统计测度来进行实证检验。 本文选取污染密集产业的区位商、带动值和经济增长贡献率三个指标, 对环境规制下污染 密集产业的发展状况进行实证分析和评价环境规制绩效。本文得出结论是, 山东环境规 制严格于全国, 并取得一定的规制绩效; 严格而系统的环境规制政策, 能改变 EKC 曲线形 状和拐点位置; 要改变单位产出能耗高、污染排放总量高而导致环境规制压力大的局面, 还需配合产业结构配置政策的调整。 关键词: 双赢 EKC 污染密集产业 环境规制绩效 一、引 产业结构配置 言 环境问题一直是中国经济发展的焦点和热点问题。中国/ 十一五0规划纲要提出建设资源节约 型、 环境友好型社会的目标; 十七大报告首次提出/ 生态文明0的理念。按照这一发展目标和发展理 念, 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理应相辅相成, 二者双赢是走可持续发展之路的基础。但在市场经济实践 中, 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常表现为矛盾统一体, 呈现出两难格局。根据物质不灭定律和能量守恒定 律, 超过环境容量的污染会积累在环境中, 一旦超过了/ 环境承载阈值0(Threshold) ¹ , 不仅使经济发 展难以为继, 也给环境的恢复和治理带来较大的难度, 甚至失去解决任何环境问题的可能性。再加 上环境资源的公共品性质和环境问题的负外部性, 以及微观经济主体的机会主义的存在, 环境问题 靠市场机制自身难以解决。因此, 为实现社会福利最大化, 政府需实施环境规制。 中国改革开放 30 年以来, 经济获得快速增长, 2007 年中国 GDP 达到约 3138 万亿美元, 居世界 第四位。与此同时, 中国付出惨重的资源和环境代价, 发达国家上百年工业化过程中分阶段出现的 环境问题在中国已经集中出现。据世界银行最新统计, 中国每年仅空气和水污染造成的经济损失 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的 8% ) 12% ; 另据一些学者的计量分析, 中国经济增长尚未突破/ 倒 U0型环 º 境库兹涅茨曲线( Environment Kuznets Curve, EKC) 的两难区间 ;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 节能减排被确 定为中国基本国策。但在/ 十五0期间, 唯独环境目标没有实现。据 2007 年全国单位 GDP 能耗和主 * 张红凤、周峰, 山东经济学院经济研究所, 邮政编 码: 250014, 电子信 箱: hongfengzhang2002@ hotmail . com; 杨慧, 山东经济 学 院工商管理学院; 郭庆, 山东经济学 院经济 与城 市管 理学院。 本文 为国家 社科 基金 项目 ( 06CJL014) 、中 国博 士后科 学基 金项 目 ( 20060400128) 、山东软科学项目(A20062424) 的阶段性成果。作者感谢匿名审稿人的宝贵意见和建议。当然, 文责自负。 ¹ 环境/ 承载阈值0 即环境承载容量, 是指某一环境区域内对人类活动造成的影响的最大容纳量。 º 环境库兹涅茨曲线是在关于环境变化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研究中提出的。1991 年 Grossman 和 Krueger 首 次系统地研究 了人 均收入水平与环境状况之间的关系, 并在 1993 年发表了两者之间存在/ 倒 U0 型曲线的关系 的论文。1993 年 Panayotou 进一步 证实 了人均收入水平与环境状况之间/ 倒 U0 型曲线的关系, 并借用库兹涅茨对经济增长与收入分配关系研究所得到的/ 倒 U0 型曲 线来 描述环境质量与经济发展的这种关系。/ 倒 U0 型曲线存在拐点, 拐点左边为环境质量与经济 发展的两难区 间, 右边为环境质 量与 经济发展的双赢区间。 14 2009 年第 3 期 要污染物排放情况, 节能减排工作取得一定进展, 比如二氧化硫排放量同比下降 4166% , 化学需氧 量同比下降 3114% , 但与年初确定的下降 7% 和 5% 的目标, 差距仍较大。 山东作为中国的一个经济大省, 在经济发展中同样面临环境问题。据统计资料显示, 山东经济 已连续 17 年实现两位数增长。2007 年山东实现地区 GDP 25887167 亿元, 比上年增长 1413% ; 其中 第一产业实现增加值 250911 亿元, 增长 410% ; 第二产业实现增加值 1477314 亿元, 增长 1518% , 其 中工业实现增加值 1341112 亿元, 增长 1617% ; 第三产业实现增加值 860512 亿元, 增长 1415% 。三 次产业比例为 917B5711B3312。从山东生产总值的构成可以看出, 目前第二产业仍占最大比重, 并 且一直保持着较高的增长速度。这种增长模式和产业配置结构不可避免地带来环境污染物排放量 增长、 环境质量恶化问题。但近 30 年以来, 山东出台了一系列环境规制的法律法规, 建立了由命令 与控制型政策、基于市场的规制政策、 信息披露政策等组成的一整套环境规制政策体系, 许多规制 政策先于其他省份率先试点, 从而使生态环境恶化得到一定控制, 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双赢初显成 效。据 2007 年山东环 境状况公报显 示: 山东 治污减排 取得较 大成效, 环境质量 得到持 续改善。 2007 年全省河流断面主要污染物化学需氧量、 氨氮浓度年均值比 2006 年分别下降 7176% 、 7183% 。 水质污染总体程度有所减轻; 废气中二氧化硫排放量、烟尘排放量和粉尘排放量分别比上年下降 7112% 、20153% 和 6105% ; 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 94163% , 比 2006 年上升 2163 个百分点。 本文基于国内外相关问题的前沿研究成果, 以山东为例对环境规制绩效进行评价, 提出合理的 政策建议, 供政府决策部门参考。本文第二部分为文献综述; 第三部分为环境规制下环境库茨涅兹 曲线的实证分析; 第四部分为环境规制下污染密集产业发展的实证分析; 第五部分为结论与启示。 二、文献综述 国外对环境规制绩效的实证研究较早, 这些研究主要集中在如下几个方面: 第一, 直接计量环 境规制对于污染物排放的影响。Magat 和 Viscusi( 1990) , Laplante 和 Rilstone ( 1996) 验证了环境规制 是否对美国和加拿大的纸浆和纸制品企业的生物需氧量和固体悬浮物的排放有影响。前者的研究 表明环境规制能够减少企业大约 20% 的排放量。后者的研究结果显示规制及其产生的威慑能够 减少大约 28% 的污染排放量。这两项研究还发现, 规制能促使企业定期对污染排放进行报告, 因 此规制不仅对企业污染排放水平起作用, 还为规制者提供了企业更多更准确的污染信息。Nadeau ( 1997) 的研究发现环境规制能够显著减少美国纸浆和纸制品企业违反空气污染物排放标准的持续 时间。Dasgupta et al1( 2001) 具体分析了环境规制中的监管和污染收费对中国镇江污染企业环境绩 效的影响。结果表明, 在企业层面, 与污染收费相比, 监管对企业环境绩效更具有决定性的影响, 它 能减少大约 0140% ) 1118% 总悬浮固体和化学需氧量引起的水污染。第二, 将环境规制与 EKC 结 合起来分析, 以衡量或说明环境规制的绩效。Panayoutou( 1997) 运用 30 个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 1982 ) 1994 年间的数据进行分析, 结果表明, 政策和制度能够显著减少由于二氧化硫引起的环境退 化, 它们能够在低收入水平显著减少环境的退化, 并且在高收入水平能够加速环境的改进, 因此能 使 EKC 曲线变得扁平, 并且减轻经济增长所付出的环境代价。Hettige et al( 2000) 利用巴西、 中国、 印度、美国等 12 个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企业层面的工业污水排放的数据进行计量分析发现, 使 工业废水排放量随着收入增加而减少的主要因素是严格的环境规制。Bhattarai 和 Hammig( 2001) 考 查了拉丁美洲、亚洲和非洲 66 个国家森林采伐和经济发展的关系, 结果表明, 环境规制的改善能够 显著减少森林采伐。Dasgupta et al1 ( 2002) 通过研究指出, 严格的环境规制使经济增长的每一时期 污染排放水平都低于没有规制时的排放水平, 拐点也可能提前出现, 环境库兹涅茨曲线因此变得比 较平坦且处于相对较低的位置。第三, 分析环境规制对于污染密集产业的影响。Conrad 和 Wastl ( 1995) 对 1976 ) 1991 年间德国污染密集产业的全要素生产率和环境规制的实证研究表明, 环境规 15 张红凤等: 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双赢的规制绩效实证分析 制减少污染密集产业的全要素生产率水平。Greenstone( 2002) 使用 175 万个企业的普查数据检验了 环境规制对污染密集产业发展的影响, 实证结果表明环境规制会限制污染密集产业的发展。 国内对环境规制绩效实证研究起步较晚, 主要研究文献有: 吴玉萍等( 2002) 和夏永久等( 2006) 借助环境库兹涅茨曲线对环境规制进行评价。吴玉萍等建立的北京市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水平计 量模型的实证分析为评价北京市环境政策提供依据。研究表明, 北京市各环境指标与人均 GDP 关 系轨迹呈现显著的环境库兹涅茨曲线特征, 但比发达国家较早地实现了环境库兹涅茨曲线拐点, 且 到达拐点的时间跨度小于发达国家, 这主要归功于北京近 10 年来有效的环境政策。夏永久等运用 / 环境库兹涅茨曲线0打破传统的二次方程描述环境库兹涅茨曲线的方法, 采用三次曲线的分析方 法, 为兰州市环境政策评价提供数量依据。结果表明, 近年来兰州市在经济基础相对薄弱、生态环 境比较恶劣、 公众环保意识较差的情况下, 通过结合自身优势并实施一定的环境政策, 不仅保持着 经济的持续快速增长, 而且城市环境质量也得到明显改善, 基本遏制住了环境污染加剧的趋势, 避 免了发达地区同期经济发展水平下出现的严重环境污染事件。近几年, 还有一批学者尝试着建立 指标体系和指数来评价环境规制的绩效。曹颖( 2006) 按照压力 ) 状态 ) 响应( P2S2R) 的因果逻辑 关系, 初步构建云南省环境绩效评估指标体系。王晓宁等( 2006) 采用层次分析法和专家评分法建 立了对环境保护机构能力评价的指标体系, 并以河南省 13 个县